褚宸舸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在社会基层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完善正确处理新形势下人民内部矛盾机制。”2023年11月23日至24日召开的全国公安厅局长座谈会强调,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认真落实纪念毛泽东同志批示学习推广“枫桥经验”60周年暨习近平总书记指示坚持发展“枫桥经验”20周年大会精神,坚定拥护“两个确立”、坚决做到“两个维护”,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增强政治意识,在坚持和加强党的绝对领导上聚焦发力;树牢为民观念,在守护人民幸福和安宁上聚焦发力;坚持系统观念,在建立完善新型警务运行模式上聚焦发力;强化大抓基层意识,在夯实基层基础上聚焦发力;着力推进智能化,在深化智慧公安建设上聚焦发力;更加注重效果导向,在提升工作质效上聚焦发力,把各项打防管控建措施抓到位,把各项改革举措推到底,更好履行公安机关神圣职责,以公安工作现代化为中国式现代化保驾护航。在2019年7月17日召开的全国禁毒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国家禁毒委提出,要坚持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发展壮大禁毒社会组织和社工队伍,落实群众举报奖励办法,深入开展群众性禁毒活动,积极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的毒品治理格局。
人民群众是治理我国毒品问题的主体。人民群众参与治理毒品,不只是靠法治方式,还可以通过自治和德治的方式。在发动、组织、依靠人民群众方面,除了行政奖励的方法,还需要在体制机制上创新,寻找更加务实有效的方法。要在全社会培育符合综合治理要求的禁毒文化。新时代“枫桥经验”与禁毒工作之间存在共通性,在工作主体、对象、内容上有较多交叉,将新时代“枫桥经验”运用在禁毒工作中还需要注意其适用的范围。本文谈谈新时代“枫桥经验”与禁毒工作之间的关系。
具有共通性
新时代“枫桥经验”和禁毒工作都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这个中国特色包括但不限于党的领导、群众路线、立足基层,也同样都强调源头治理、依法治理、综合治理、系统治理。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不仅是“枫桥经验”历久弥新的“密码”,也是禁毒工作中最显著的政治优势和制度优势。党统揽全局、协调各方,通过政治统领来治理毒品问题。我国各项禁毒政策都由党中央决策部署。从党领导禁毒的具体方式看,主要是通过听取国家禁毒委汇报后作出决策、印发或转发文件、审议和决定禁毒工作方针与纲领以及由党和国家领导人对禁毒工作直接作出指示、批示三种方式。此外,通过重点整治、示范创建、督导考评等制度,禁毒工作绩效的测量、评估被纳入各级党委和地方政府的评价考核体系。各级领导干部重视禁毒工作,通过政治问责的压力传导机制,使得党对禁毒工作的各项方针政策有效落实。
新时代“枫桥经验”和禁毒工作都强调坚持群众路线。新时代“枫桥经验”中动员、组织、依靠群众的理念在禁毒工作中被凝练为“禁毒人民战争”的表述。“枫桥经验”较早就曾提出“五个依靠”,即“依靠群众就地化解矛盾纠纷,依靠群众就地挽救违法人员,依靠群众加强公共场所治安管理,依靠群众加强内部案件防范工作,依靠群众协助公安机关侦破刑事案件。”“五个依靠”已经成为融“打、防、管、建、教、改”于一体的综合治理系统工程。禁毒工作也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方方面面,仅依靠国家的力量,其力量有限,因此也需要社会各方面广泛积极参与,唯有通过教育、发动、组织、依靠群众,才能汇集各方力量,最大限度地净化毒品问题滋生蔓延的土壤,进而营造健康良好的生活风尚。
新时代“枫桥经验”和禁毒工作都强调常态化的治理,强调完善基层的治理体系和提高基层治理能力。曾有专家指出,从本世纪初至今,我国的政策更多表现为“治毒政策”而非“禁毒政策”。相应手段也从以刑罚手段为主转变到以刑罚手段与其他削减毒品需求的社会措施并重。近20年来,禁毒工作逐步吸收治理理念,毒品治理体系和基层社会治理格局逐步融合。构建禁毒治理体系离不开政治引领、法治保障、德治教化、自治强基、智治支撑,这与新时代“枫桥经验”的治理模式完全契合。在很多地方,禁毒工作和基层平安建设、村居的网格化管理服务等工作高度融合,通过社会协同、公众参与,创建无毒社区,打破了传统条块分割的治理格局,构建了“街乡吹哨,部门报到”的基层毒品协同治理模式。
因为上述共通性的存在,倡导新时代“枫桥经验”会促进并完善禁毒工作。未来应当以新时代“枫桥经验”作为指导,继续完善基层毒品治理模式。
有交叉又不同
新时代“枫桥经验”是我国政法综治战线和社会治理、平安建设工作领域的典型经验。禁毒工作则是一个工作领域或某项具体工作。两者在属性上虽不同,但在工作主体、对象、内容上存在较多交叉。
禁吸戒毒工作中的吸毒人员、戒毒人员,也属于综治工作中的“重点人群”,同样是新时代“枫桥经验”中需要重点帮扶帮教的人群。“枫桥经验”强调的教育人、改造人和禁毒工作强调的帮助人、挽救人是内在统一的。帮教的原则是:帮教者与被帮教者之间相互平等;“帮”字当头,“教”在其中,解决实际问题与教育管理相结合;严格要求,科学管理,因人施教,实事求是,正面教育;宽严相济,打击犯罪和预防犯罪相结合等。
毒品管制工作、毒品及其衍生的社会问题不仅是禁毒工作的重点内容,也是政法综治、社会治理、平安建设关注的风险隐患和安全问题,更是新时代“枫桥经验”治理的重点。预防性法律制度是新时代“枫桥经验”重要的制度载体。新时代“枫桥经验” 强调预防的治理理念也是毒品问题治理的治本之策。新时代新征程禁毒工作要继续加强毒品预防教育工作,在地域覆盖面、人群普及率、内容更新率、形式丰富性上做文章,重点是设计科学、合理、方便易行的宣传教育效果评价标准。
新时代“枫桥经验”主要适用于“人民内部矛盾”,所以其可以成为开展某项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禁毒工作的指导原则或者工作方法。尤其是在毒品预防教育、社区戒毒社区康复、禁毒帮教等工作中,应当坚持新时代“枫桥经验”。
但是,也要特别注意到,新时代“枫桥经验”运用在禁毒工作中是有一定适用范围的。在禁毒工作中,除了“人民内部矛盾”还有“敌我矛盾”。例如,在缉毒工作中党与政府和贩毒集团、大毒枭的斗争,国家之间争夺国际禁毒话语权的斗争,就要善于运用对敌斗争的策略。在一定条件下,两类矛盾之间随着形势发展也可以互相转化,要善于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禁毒工作要不断研判毒情,适应新情况,采取新方法。对于禁毒工作中的人民内部矛盾,要及时化解,防止其激化为敌我矛盾。
(作者系西北政法大学枫桥经验与社会治理研究院执行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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